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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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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26

陶螢皺起眉頭,因為關鋒說的跟她知道的暗河不太一樣。

“這組織裏很多殺手都是從小培養的,幾歲大的時候就知道怎麽殺人了,那種年代很多走投無路的孤兒,最後都會為了活下去主動選擇進入組織。”

“你這該不是什麽小說裏看來的吧?”張闊投去質疑的目光。

“嘖,你怎麽還不信呢?”關鋒說,“我發誓,我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!”

“行吧,那你接著說。”

關鋒看向陶螢,接著往下說:“不過嘛,隨著時代變化,法律普及,花錢買命那種事基本很少有了,所以這個組織就慢慢銷聲匿跡了。而這組織的名字……就叫暗河。”

陶螢問他:“那本縣志,你在哪看到的?”

關鋒打哈哈:“現在網絡這麽發達是吧,想查什麽查不出來啊哈哈。”

要真按他說的那麽好查,為什麽莫尋在聽到她說暗河的時候那麽驚訝?

如果關鋒說的是真的,那她看到那個論壇又是什麽?

暗河的地下交易網?

不過現在她知道了暗河是一個殺手組織,這也恰好應證了她之前的所有猜想。

所謂的殺人游戲,根本是暗河為了篩選自己想要的成員所做的局。

這個局也是真大啊,大到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背後的人,竟然會是一個殺手組織。

現代法治社會,這樣一個組織竟然能存在至今,這背後該是多麽龐大的力量……

張闊:“殺手?這年頭還有殺手?還組織?!”

“哈!”張闊重重地笑了一聲,眼睛都瞪圓了。

他扭頭問陶螢:“你信嗎?”

陶螢在思考中,沒搭理他。

他自問自答:“反正我不信。”

說完,也沈默了,就這麽忽然想起他哥。

要是有組織的殺手做的,把他哥的死偽裝成自殺或是意外想必一定很簡單吧?

關鋒:“你不信我也沒辦法,反正我可沒騙你,我就是想著現在大家都是一個隊的,說實話也是應該的,這是信任問題。”

陶螢:“你真沒撒謊?”

關鋒:“當然了!”

“那你為什麽等到現在才說……”陶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“又為什麽要選擇信任我?”

陶螢說:“我可不認為你僅僅只是因為我發的那個帖子,你應該還知道一些別的什麽,關於暗河,關於這場游戲,關於……你選我的真正原因。”

關鋒眼裏的笑意轉瞬即逝,他笑的時候和不笑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,此時此刻,他看起來就像心思縝密的殺手一樣冷酷。

“剛才我說到游戲是沖我來的,你並不驚訝,我又說測試和關卡分別對應的是智商、膽量、心理承受能力三個點,你還是不覺得驚訝,還有暗河的來歷你很清楚,從我醒來到現在,你就一直對我表現出無條件的信任,所有的所有,都很奇怪。”

“因為這種信任絕不是一個陌生人能達到的程度。”

關鋒勾了勾唇角,依舊沈默。

張闊看看他,又看看陶螢,心裏也開始懷疑,當時關鋒過來套近乎說要結盟,還拿出了陶螢最需要的退燒藥,現在一想,哪有那麽巧的事,退燒藥分明是提前準備好的。

陶螢繼續說:“你應該知道游戲是全程直播的,但你現在就這麽說出了暗河的來歷,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被誰發現,這不符合一個玩家的心理,除非你根本不擔心被他們發現,除非……你根本就是他們的人。”

“什麽?!”張闊看向關鋒。

他沖到一旁撿起一塊碎玻璃,對準關鋒:“原來你一直在騙我們!”

關鋒的視線越過他,看向被他護在身後的陶螢:“僅憑這些,你就斷定我是?”

陶螢沒有回答,繞開張闊,走到關鋒面前,看了他幾秒,忽然轉過身去,將他擋在身後。

“冷靜點,把玻璃放下。”她說。

關鋒微微睜大眼睛,有些意外她會擋在他面前。

張闊疑惑不解:“你剛不是說他是他們的人嗎?那你還護著他幹什麽?”

陶螢說:“他是,但你沒發現嗎?他其實一直在幫我們……”

張闊想到不久前被槍殺的三名玩家,那三個都是年輕人,看著年紀都不大,就那麽輕易被人奪走了性命。

這些人把人命當草一樣踐踏,陶螢竟然還要護著他?

“他幫的是你,不是我!”張闊說,“你讓開!”

陶螢往前一步:“你先聽我說完行嗎?”

張闊咬緊後槽牙,不自覺攥緊手裏的玻璃碎片,皮膚很快被鋒利的棱角劃破,鮮紅的血珠一滴滴冒了出來。

“剛才在樹林裏,我弄斷了夜光旗,按理說,我這屬於違規,裁判早就應該出來處決我,但你也看到了,從剛才到現在,除了我們三個以外,還有其他人靠近過這裏嗎?”

沒有。

“那你好好回憶一下,你跟關鋒跑過來的時候,是不是一路順暢?”

是。

陶螢回頭看關鋒:“把你身上的信號屏蔽器拿出來吧,沒這個,我們的位置早就暴露了。”

關鋒猶豫片刻,從褲兜裏摸出一個小黑塊,指甲蓋大小。

“不管是畫面還是聲音,都需要數據傳輸,有了這個,那些什麽主辦方觀眾裁判的都相當於沒了眼睛,他們沒辦法及時掌握我們的行蹤,所以我們才能處於他們的控制之外。”

關鋒說:“不愧是組織選中的人啊,觀察力這麽強,沒錯,我承認你說的都對。”

張闊看著關鋒手裏的小黑塊,質問道:“那你說,你為什麽幫我們?”

“我幫你們當然是為了我自己啊。”關鋒臉上重新浮出笑容。

張闊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意思就是……”關鋒說,“我需要陶螢的幫助,所以讓你們從這場游戲中安全脫身就是我給出的誠意。”

陶螢搖了搖頭:“這點誠意恐怕不夠,你還是沒說為什麽是我。這世上比我聰明的人多了去了,要多少有多少,你不肯說出的那個原因,究竟是什麽?”

關鋒低下頭,嘆了口氣。

張闊忽然逼近一步,問道:“既然你回答不了她,那你回答我,我哥的死……跟你的組織有沒有關系?”

關鋒擡頭:“……有。”

張闊咬了咬牙,又問:“跟你有沒有關系?”

關鋒搖頭:“沒有。”

“好,”張闊緩緩垂下手,沾了血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,“我信你一次。”

“你打算怎麽幫我們?”張闊說。

關鋒:“《捉迷藏》這一關至少會淘汰一半玩家,兩個隊的夜光旗都裝有定位,我可以查出對方的定位讓你們盡快拿到旗子,通過關卡。”

張闊:“這樣一來,那隊的人都會被淘汰吧?”

陶螢擺擺手說:“不用,我已經有法子出去了,之前本來還沒什麽把握,現在有了你關鋒,我們勝算可就大多了,如果你們配合得好,我能救下所有人。”

關鋒驚訝:“什麽法子?”

張闊也想問。

陶螢仰頭看了看陰沈沈的夜空,對著兩人露出了猥瑣的笑容:“他們不是喜歡看我們自相殘殺嗎,那我就讓他們看個夠。”

另一邊,游戲總部。

“什麽情況?”

“他們當中好像有人帶了屏蔽器,集合點的畫面聲音都被截斷了。”

“派人探一下情況。”

“是。”

……

“殺人啦!”

陶螢重重摔倒在地,張闊著急忙慌沖上來扶她,關鋒又照著藍隊所在的方位喊了一聲:“救命啊——”

樹林裏沖出一堆人,迅速圍住了三人。

“怎麽回事?”

“她死了嗎?”

“又是槍殺嗎?”

“可她身上沒有傷口。”

“不是中槍,到底怎麽回事?”

“餵!你快說啊,她怎麽了?誰把她殺了?”人群裏有人伸手推了一下張闊。

張闊:“嗚嗚嗚……她剛才不小心弄斷了旗子,結果就有個人沖出來把她拖走了,我們好不容易追到人,結果就成這樣了。”

陶螢忽然嗆咳了一聲,剛湊近的玩家便立刻驚叫著縮回腦袋:“血!她都吐血了!”

“是下毒!”關鋒擲地有聲地說。

玩家們面面相覷,誰也沒再提出質疑。

“人都這樣了,旗子也沒了,游戲還怎麽玩啊?”

張闊一抽一抽地說:“游戲?!人都死了你們還惦記著游戲?你們還有沒有良心?”

張闊忽然站了起來,手裏不知何時拿了一塊石頭,照著附近的玩家就砸了過去,不過玩家們躲開得很及時,他砸了個空。

玩家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,紛紛退後。

關鋒也有樣學樣,一時沒找到趁手的石頭,直接揮舞著拳頭沖了過去。

兩人張牙舞爪的動作讓藍隊的人迅速散開,有人提議一起上,但在場的大多都是年輕人,覺得這兩人是痛失隊友所以才發了瘋,心裏多少還是能理解。

於是誰也沒有上去,只是抱頭鼠竄,能避則避。

張闊掃過四周,隨即沖著兩個尖叫的女孩去了,兩個女孩手牽手倒了下去,尖叫聲很快消失,兩人一動不動。

再起來時,張闊手裏的石頭多了血漬。

“殺、殺人了!!”

這下所有人都嚇壞了。

膽大的也撿起石頭上去火拼,膽小的都快被追進樹林了。

不過短短十分鐘,18名玩家全部倒下,遠遠看去,屍橫遍野,格外駭人。

約莫又過了幾分鐘,其中一具“屍體”爬了起來,旁若無人地走向陶螢。

那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女人,走到陶螢身邊蹲下,面無表情伸出手指探向她頸間。

指尖就快觸碰皮膚時,陶螢忽然掀起眼皮,歪頭一笑,淡淡道:“抱歉,你上當咯。”

話音未落,四周所有倒下的玩家一哄而上把人抓住,綁繩子的綁繩子,堵嘴的堵嘴,搜身的搜身,沒一會就把人制住了。

時間回到半小時前,陶螢從關鋒口中得知了暗河的成員身上都有置放定位器的痕跡。

“這東西很小,既可以檢測生命體征,也能實時定位,它還有一個隱秘的作用,普通的探測儀根本檢測不出來,相當於一個微型炸彈,一旦觸發,絕無活路。”

關鋒單手扯下領口,露出了心臟位置的淺白色疤痕,“曾經有人幫我取出了這東西,所以它現在已經不在我身體裏了。”

陶螢看著那道陳年疤痕,忽然問了句:“那你一定很感謝那個人吧?”

關鋒“嗯”了一聲,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說:“我可以說……只要她一句話,我能心甘情願為她去死。”

這話在張闊聽來只是兄弟之間的情誼,他聯想到自己和哥哥,立刻覺得那話又有點太重了,他想,大家一起活著不好嗎?為什麽一定要有人去死呢?

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死了,死去的那個人倒是輕松了,可活著的人往後一生都要背著一條人命度過,那比死了更可怕吧?

陶螢卻是明白的,如果是她爸媽遇到了非死不可的情況,如果她的死可以換得家人平安,那她會的,她也心甘情願。

只是關鋒是暗河的人,那就說明他大概率是沒有父母家人的,如果不是家人,那必然是心愛的人了。

陶螢心裏雖然沒有這樣的人存在,但看著此時此刻關鋒的表情也能明白,那個人對他來說……一定比他性命還重要。

莫名的,她有點羨慕。

一個願意交付全部信任和生命,一個願意冒這麽大風險幫人取炸彈,過命的交情,還真是難得。

“她是你老婆吧?”陶螢笑了。

“咳!咳咳咳、咳咳!!”關鋒差點被口水嗆死。

張闊瞪大眼睛看過去,突然被塞了一嘴瓜,他很驚訝。

關鋒結結巴巴的否認:“才、才不是,你想到哪兒去了?我黃金單身漢一個好嗎?真是,她……她就是我的一個朋友。”

陶螢:“哦,好吧。那暗河的人既然都有這麽個炸彈,你一個人取出來不會被他們發現嗎?”

關鋒拍了拍心口,說:“取出來之後,我篡改了數據,讓組織以為我身受重傷,我親眼看見他們引爆了炸彈,所以現在的我對於暗河來說,就是個死掉的棋子。”

“OK,說回正題,”陶螢說,“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要團結所有玩家,在盡量保證大家安全的情況下離開這裏。”

“不過召集所有玩家不太現實,我們三個得演一場戲,對了,”陶螢看向關鋒,“你那個信號屏蔽器的最大範圍是多少?”

時間回到現在。

關鋒和張闊故意沖散所有玩家,然後逐個對玩家說:“總部命令,配合行動。”

這話嘛,玩家肯定是聽不懂的。

但能聽懂且最配合的那個,一定有問題。

比如此時此刻,這個眼神像要吃人的年輕女人。

陶螢拿出信號屏蔽器在她眼前晃了晃,低聲道:“這是什麽你比我清楚,現在沒有直播,只有我們這麽多人打你一個,是有點不要臉,但還是命比較重要你說是吧?”

她緩緩伸出手指,用小黑塊碰了碰女人的心口位置:“你帶我們出去,我們安全……你就安全。”

人群裏忽然響起一聲悶哼,隨即是重物倒地的動靜,玩家們轉頭看向聲源,只見關鋒扔開手裏的石頭,抹了一把額頭的汗,說:“齊活了。”

張闊見此,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陶螢跟關鋒兩人的對話。

“你剛說主辦方和觀眾一般不露面是吧?那也就是說,清潔工、裁判都有可能混在玩家裏面,那這樣,你就主要負責檢查他們身上的印記,一旦發現,當場撂倒,我們留一個帶路就行了。”

“沒問題!”

陶螢聽到動靜擡頭,沖關鋒淡淡一笑,遂又低頭看回女人的眼睛:“信號屏蔽器只要開著,你這裏頭的東西就沒法發揮作用,但只要關了,你就是腹背受敵。”

女人胸口起伏得厲害,陶螢又說:“我知道有個人曾經取出過這東西,而且現在還活得好好的。怎麽樣,你要不要也賭一把?”

這話顯然說到了女人心坎上,最終還是點了頭。

陶螢笑著把人扶起來,沖眾人揚了揚下巴:“出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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